民间故事: 北岳大帝
北岳恒山莽莽苍苍,自西南向东北奔腾而来,气势异常恢弘。一座海拔2000多米高的山峰,连绵不断,层层叠叠。
远远看去,主峰天峰岭像一只庞大的神龟。山体层岩裸露,峰峦多呈塔形;一层断崖,一层绿带;灵峰秀立,森林肃穆。山脚下有一条大道直通一座城池。一个肩挑担子的货郎,正沿着大道往城池的方向去。
城内人来人往,很是热闹。货郎放下担子,一边擦汗,一边感叹:“真是一处人杰地灵的风水宝地啊!”一群逛街的妇女,叽唧喳喳一边往上围,一边喊:“高阳氏,有帝丘的项链吗?”
货郎一边打开货箱,一边回答:“有,这一次带来了,你们随便挑吧!”妇女们说说笑笑上前挑选。
货箱的一角盘曲着一条小蛇。妇女们看见了,惊叫起来:“啊,有蛇!”货郎笑着说:“不要慌,没事的!”
妇女们放下手中的货,好奇地看着小蛇。小蛇沿着箱子探头探脑地爬着。几个妇女恐惧地向后退了几步。货郎又笑了:“在我们帝丘,这种蛇很多很多。”
一个胆子稍大的妇女走近货箱,用木棍戏弄小蛇。小蛇一跃而起,直向女人面部扑去。货郎眼疾手快,一把抓住小蛇,叱责道:“畜生,放肆!”
妇女惊魂未定,心有余悸。货郎小心地把蛇放在箱子的一角。妇女们靠近货箱,又开始挑选需要的货物。一匹快马急匆匆沿着大街奔过来。
货郎抬头看了过去,神色一紧,自言自语地说:“咦,玄冥怎么来了?不知又发生了什么大事·”一个妇女选好了一条项链,问:“高阳氏,这件要多少钱?”
骑马者到货郎跟前勒马站住,说:“颛顼!东方九黎族首领蚩尤扰乱,黄帝联络咱们一起去涿鹿平乱!”货郎略作思索,说道:“玄冥,事不宜迟,你立刻回去准备,我很快也会赶往涿鹿!”
北岳恒山脚下,左边峰峦叠嶂,右边翠屏峰夹沟耸立。山上山下草木郁郁葱葱,景色秀美。一条河流潺潺向西北流淌。货郎挑着担子,沿山路匆匆前行。
进入山口,只见峡谷幽深,连绵的峭壁分东西耸峙两侧。但见奇峰插天,犬牙交错;怪石嶙峋,千姿百态;云雾缥缈,若隐若现;石壁万仞,青天一线;最窄处不足一丈,整个峡谷形胜龙门,雄似剑阁。此处即为恒山金龙峡。
货郎放下担子,打量周围景致,不禁慨叹: “真乃险绝处也!虽伊阙双 峙,武夷九曲,俱不足以拟之也!”几只雄鹰尖叫着,从峡谷中飞起,冲向天空。箱子里传出窸窸窣窣的声音,小蛇在里面不安静了。
颛顼打开箱子,蛇直直地立着,吐着芯子显出很焦躁的样子。“咦,这小家伙,难道它也喜欢这个地方吗?”颛顼心中疑惑,不禁摇了摇头,说:“唉,也罢,且让你在这修行几年吧!”
小花蛇从货箱蹿出,并没有立即离开,而是趴在地上,似乎在点头。颛顼俯下身子,爱抚着它,轻轻地说:“好个有灵性的畜生!你先暂居此地,等我打败蚩尤,再来看你,你可一定要好自为之啊!”
小花蛇摇着尾巴,钻进了路边的草丛。颛顼又挑起担子,沿着峡谷向前走去。心中暗暗慨叹:“这蚩尤有九九八十一位弟兄,以金为兵器,并能呼风唤雨,这涿鹿可真要血流成河了!”
宽阔的平原地带,河水静静地流淌,河面上不时有尸体漂过。几只饿鹰在空中盘旋着。已是涿鹿地界,一群百姓匆匆忙忙地逃亡。后面蚩尤领着大队人马追杀过来。
一名妇女怀抱婴儿,跌倒在荒草坡上,惊慌地呼喊:“救命!”有几个人扭头跑回来,搀扶妇女。几名健壮的军士冲过来,挥刀砍倒数人。
风云滚滚,电闪雷鸣。三支队伍呼喊着从不同方向奔了过来。几只野鹿和兔子惊慌失措地奔跑着。
黄帝骑着一匹黄色骏马,身穿黄色战袍,手中宝剑直指蚩尤,厉声大骂:“蚩尤狂徒!尔安敢为一己之私滥杀无辜,惹得天怒人怨!而今众部落首领在此,还不赶快束手就擒!”蚩尤不服气地冷笑着。
颛顼骑着一匹黑色骏马,身披黑袍,威风凛凛,指着蚩尤,怒目而语:“天作孽犹可为,自做孽不可活!尔何敢造此大孽!若识时务,赶快回头,以免百姓涂炭!”蚩尤轻蔑地摇着头。
九天玄女身着彩服,骑一匹白色骏马,摆动手中拂尘,策马上前规劝:“蚩尤呀,人心不足,必招祸患。你还是回到涿鹿以南的地方吧,大家依旧各管各的部落,何必大动干戈呢?”蚩尤犹若未闻,挥舞手中的大刀:“弟兄们,杀啊!”
激烈的混战中,双方不时有倒下的士兵。一时天昏地暗,日月无光,血流成河。蚩尤被黄帝、颛顼和九天玄女团团围住。颛顼厉声大骂: “蚩尤!死到临头还执迷不悟!”
蚩尤挥舞大刀,冷笑不绝:“嘿嘿,鹿死谁手,还说不定呢!”黄帝闻言不由叹惜:“唉,无知狂徒!看来尔已执意违逆天意,既然我等无法劝汝回头,也罢,看来非得做个了断了!”
黄帝手中刀法陡变,颛顼和九天玄女紧紧追逼过来。蚩尤的队伍在三路人马的堵杀中渐渐不支,守多攻少,开始慢慢退后。一个部下边后退,边大声喊:“大哥,不行了,快撤退吧!”
蚩尤也感到三人进逼的压力。不利的形势使他心中陡然一紧,刀势稍慢了一点。颛顼眼疾手快,拿起手中的武器,朝蚩尤头上砸去。黄帝也瞅准战机,将手中宝剑直向蚩尤胸口刺去!
蚩尤惊呼“不好”!訇然倒于马下。九天玄女收起手中的拂尘,轻轻稽首:“善哉!善哉!”蚩尤一死,部下立刻四处溃散。黄帝收剑入鞘,传下命令:“鸣金收兵!”
三支人马雄赳赳、气昂昂会聚一处。黄帝欢喜之情溢于言表,大喊:“快,抬酒上来!”九天玄女笑着说:“前些日子在南方战败了炎帝,今又消灭了蚩尤,天下遂安,的确值得庆贺!”颛顼也附和道:“天下承平,确实可喜可贺!”
一轮明月缓缓升起,如水的月光洒满大地。黄帝性情激昂,手捧酒碗,放声吟唱,九天玄女拍手和韵。
颛顼手端酒碗,眼望明月,也不禁低吟起来,九天玄女边拍手和韵边仰头遐思。
一颗启明星冉冉升起,几只雄鸡在树枝上昂首高唱。晨曦渐微,三人惜别。颛顼朝黄帝抱拳道别:“天下承平,万众归心,圣人保重。吾等当回北岳治处尽责,后会有期。”
三人各带人马分头离去。颛顼望着昴毕二星,心潮起伏,对玄冥说:“人天北柱,天下绝佳处,吾无时不牵念之!”玄冥跪拜辞行:“君侯保重!愿君侯早归。”
一轮红日渐渐升起。颛顼又换上货郎的服装,挑起货担,沿着西北大道踏上返程之路。路边,几只百灵鸟跟随着他,不时飞飞停停。
金龙谷口草木芳菲,流水潺潺。三只羊沿着山坡,悠闲地啃吃着青草,牧羊人远远地站着。一阵狂风骤然卷起,不知从哪里钻出一只大蟒蛇,风卷残云般把三只羊很快吞咽下肚。
牧羊人惊慌大叫,跌跌撞撞向山下冲去。庄稼地里,勤劳的人们正在地里忙活着。听着牧羊人的诉说,半信半疑。
一抹残阳斜挂在金龙峡右侧的翠屏山上。一位文士站在山顶上观望,不住称赞:“夕晖霞锦,返照恒阴,浮光流金,宛若画屏。”树丛中,一条巨蟒张着血盆大口,向文士袭去···
巨蟒靠近文士,尾巴忽甩,文士跌倒在地,巨口张开,文士已被活活吞下。山坡上几个采药人看到了这恐怖的一幕,惊慌逃窜。
几天来,周围村庄已经发生了多起巨蟒食人事件。恒山出现巨蟒的消息在这一带也传得沸沸扬扬。一时,金龙峡路断人稀。
山脚下的大路边,一老者在一棵大树上张贴了告示:“山上有巨蟒,伤人无数,过山须结伴同行!”人们三个一群,五个一伙,面有惧色,议论纷纷。
颛顼肩挑货担,满头汗水,向峡谷走来。一老者上前拦住:“货郎啊,可不敢进山了,数月来山上时有巨蟒出没,已有好多人丧失性命!”
颛顼迟疑,试探着问道:“请问这巨蟒是何颜色?”老者回答:“据目击者传言,是一条花色巨蟒,足足有合抱粗细。”旁边有人附和:“对、对,是花色的,我们那天差点就没逃脱!”
颛顼自言自语:“花色的?难道是那条小花蛇吗?”老者吃惊地问道:“怎么,你知道这巨蟒的来历吗?”“不可能吧!”周围的人们目光中充满狐疑,“他初来乍到,怎会知道巨蟒的来历呢?”
颛顼放下担子,左手提起扁担,大声说: “不行,我得上山看看去!”老者连忙拉住颛顼的手臂,不停地劝阻: “货郎,巨蟒凶悍,可不能意气用事啊!”
旁边的年轻人早就憋屈坏了,巴不得有人能出面和巨蟒搏上一搏,便插话道:“老丈,此人也许真与巨蟒有关系。我们且和他一起去看看如何?”
众人如此一说,老者也觉得很有道理,便说:“也罢,大伙且都回家带上家伙,我们就和他一起到山上去看看!”
此时,一轮红日已升到半空,峡谷中水流潺潺,平日里经常刮起的狂风今天也不见了踪影。颛顼手提扁担,精神抖擞,在前面大踏步朝谷里走去。后面一干人拿着棍棒等工具在不远处紧紧跟着。
正是夏秋之际,漫山遍野的松柏郁郁葱葱、千姿百态。或峭立于烟雾缭绕的千仞绝壁;或因势利导,斜插在险壑半腰,不一而足。各种灌木、荆棘、花草也呈现出亮丽茂盛的姿态。
颛顼无心欣赏美景,沿着山路边走边观察周围的动静。忽然,一处荆棘陡然一动,巨蟒硕大的头从岩石后面露了出来。颛顼高声喝道:“大胆畜生,还不赶快过来见我!”
花白色巨蟒缓缓爬上岩石,大半个身体直立起来,朝颛顼的方向观看。巨蟒足有数丈长,合抱粗细。栖身在松树上的两只喜鹊,吃惊地飞走了。
巨蟒血盆大口一张一吸,两只喜鹊已被吸入巨蟒口中。颛顼这次看清了,怒声大:“畜生!果然是你!竟敢在此为非作!”手中高挙扁担,向巨蟒冲了过去。
巨蟒望着渐近的颛顼,似乎迟疑了一会儿。然后转身向山上逃窜。“畜生!看你今天往哪里跑!”颛顼一边骂着,一边在后面紧紧追赶。
眼前是一处山谷,巨蟒飘然闪入。颛顼紧跟着跃了进去,山谷中野花遍地,山桃丛生,却不见了巨蟒的踪影。谷中有一天然石洞,阔可容人,莫非它躲进了石洞?颛顼冲洞内大喊:“畜生!快快出来!我可要放火了!”
倏”的一声,只见白光一闪,巨蟒已从洞内跃出,卷起一片沙尘。颛顼睁不开眼睛,举手遮挡间,巨蟒又向山上逃去。
眼前出现一片沟壑,壑内灌木苍翠,花草葱郁。两边峭岩似千军列阵,危崖如丛剑林立。尤其是点缀其中的紫色植物,状如灵芝,十分醒目。紫色灵芝般的植物下面隐有灵蛇守护,众蛇似对巨蟒十分惧怕。
颛顼暗暗点头,心知此处即为恒山紫芝峪,想不到当年小花蛇居然会选此作为居住之地。巨蟒此刻盘踞在一块圆形的岩石上,嘶嘶吐信不止。颛顼大声喝道:“畜生!如此佳地,尔本当潜修,何敢扰害生灵?”
说到气处,颛顼不禁又抡起扁担向巨蟒追去。巨蟒沿着山谷逃窜,颛顼紧追不舍。
恒山东峰的半山腰上有个幽深石洞,洞前松柏掩映,荒草封阶。几只小松鼠在附近跳跃戏耍。巨蟒风一般窜到此处,嘴巴一张,几只小松鼠即被吸入口中。
颛顼满头大汗,气喘吁吁,也追到这里。“畜生!这下我看你还往哪儿逃!”巨蟒慌慌张张,一头钻进石洞里。颛顼一个箭步追了过来,眼见巨蟒钻进石洞,没了踪影。
后边跟随颛顼的村民也赶了上来,看颛顼把巨蟒追进山洞,都非常高兴。颛顼担心巨蟒以后可能还会出来害人,便把扁担放在洞口,转身坐在了扁担上··
据流传于恒山的传说:之后,颛顼便坐化于这个关着巨蟒的山洞(人称还元洞)。后来,当地百姓在附近建造庙宇来祭拜这位为民除害的先人。颛顼即被后人尊称为神、仙、帝的“恒山大帝”,又称“北岳大帝”。浑源民间称之为“恒山爷”
北魏时期,恒山庙群建筑有了较大的发展。太和十八年(494年),孝文帝再次亲临恒山,祭拜北岳。文曰:“天极构高,人晖肇启。幽明合欢,百神同悦。今龙旆鸣銮,载还伊室。迈历恒峦,路邻阴岳。惟灵作镇,出纳炎冰。帝道资功,坤仪凭德。故遣兼官,以牲玉荐于恒岳之灵。”